私生日记01-05
宜嘉，半现实
未来向，某个私生鸟饱饱长达半个世纪的心路【这迷之冗长的铺垫】
序
时光的头顶，有一道淡淡的痕，是你们不经意紧握双手划过的伤。
当我垂垂老矣，却依旧不明，我一直爱着的，究竟是镜头前八面玲珑的你，还是我相机里剥掉所有伪装的你。
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着某种距离，任你怎样无视，都不会消失，但这样的觉悟，我终是花费了太久。
01.
2063年，圣诞节刚过，那年意大利的冬天来得有些晚，下着温温的雨。
我在米兰的一所大学学建筑，移民过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家老太太出门。她围着一条洗得发黄的围巾，上面依稀能看到几个字母，J，M，S，还有的已经磨损，无法辨认。
“Coco，你看，下的是场温雨。”刚过69岁生日的她像个孩子似的把手伸出伞外，微笑。
“奶奶！都说别叫我Coco了，都多少年前的小名了，我现在叫Cheryl！”
“怎么啦，我就是喜欢叫你Coco，要不是你爸爸是个男孩子，他也得叫Coco。”
我由着老人去了，她今天似乎特别开心，一路上脚步轻盈，直到看见一家港式茶餐厅。
“Coco，香港的冬天也一直会下这样的雨。”
“奶奶，要去吃么？我请。”
“别去啦，外国的中餐味道都不正宗……”老人低声嘟囔着，恢复了蹒跚的步履，也许，她只是想要慢一些经过这条街，多看几眼那家茶餐厅。
我回望店面，招牌上的店名字体优美，英文，Come&Get it。
像一句魔咒。
02.
隔天放晴，我还是去了那家店，服务员是个亚裔的中年人。
“一份叉烧饭，打包。”我说了中文。
“好的，稍等。”果然是中国人。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很复古，像是四五十年前的样式，墙上贴满了各种年代久远的偶像海报和类似饭制周边一样的装饰品，不太对年轻人的口味，但似乎生意还不错。
“小姐，你对我们的装修风格有看法？您说吧，我们乐于改进。”服务员把饭递过来的时候这么说，大约是我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亮。
“不不不，很有特色，他们是谁？我不太认识。”
“是我们老板的主意，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每家分店都是这个装修。”
“谢谢。”我盯着海报上年轻的亚洲脸庞发呆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那天上学回来的时候，看见老太太在把洗干净的外卖盒子晾在院子里，见我推门进来，她轻轻地说了一声：“Coco，谢谢你，但是我有点咬不动卤肉了……”
尾音似是在笑。
03.
老太太是在2064年年初病倒的，她开始渐渐不记得事情，医生说是阿兹海默症初期。
一月刚过，寒潮将至，15号的那天下午，她独自坐在一楼的躺椅上，抱着一个大箱子，我认得那个箱子，她从没在我们面前打开过，也不许我们碰，像是藏了半个世纪的秘密。
“Coco，你过来。”她说。
“你明天下午有课么？”看来是日常谈话，我以为她又要唠叨我迟迟不找男朋友，要在她不记得之前找到才行啊云云。
“没有。”
“你能帮奶奶做一件事么，去一趟市中心，帮我看一看这个，我怕我不记得去看。”她递过来一张类似门票一样的薄纸——2064年度米兰国际春装新品发布会VIP入场券。
“只是去看？”
“如果你愿意，给我照一些照片吧。”
老人的脸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依旧显得十分沧桑，半晌，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她终于舍得把那个箱子松开，说：“去之前帮我把它收好，我怕我不记得自己会放在哪里。”
箱子很沉，我一边检索那个发布会的信息一边扛着箱子往前走，落地时，只顾着看手机没站稳，箱子打翻了。
手机视频里播报新闻的女生机械又冷漠：“Mr.Bambam Kunpimook Bhuwakul 将出席16日举办的米兰国际春装发布会，同时被授予时尚界终身成就奖，同时2064年也是其所在组合GOT7出道50周年纪念日，而年近古稀的他们能否在当天赶来米兰相聚成为了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
冷风不合时宜地灌进阁楼，回忆被吹开。
整整49本笔记本散落一地，每一本都在侧面清楚地标注了年份，而开始的时间，是2014年。
04.
2014年，奶奶20周岁的时候，封皮和她的青春一样，是彩色的。
我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心虚地翻开了属于楼下那个老人的秘密。
一张旧照片掉了出来。
是一个年轻的亚洲面孔，带着一顶鸭舌帽，浓烈的眼线，时间，2014年1月，跟着一个帅气的签名。
照片背面：To 一明，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
扉页：感谢2014，感谢他们，和他一起出道了。
第一页是一张黑夜里的照片，男孩们素颜，疲惫，却笑得很开心。
“今天，是我第一天跟车，同组的姐姐胆子很大，直接躲在他们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我不敢，我远远地守着，最大限度地利用长焦。他们三三两两地下车，我按快门的时候心里一阵发紧，终是有一张能用。照片里嘉嘉搂着Mark，笑地无害又俏皮。
“诶，一明，你这张可以卖个好价钱，“姐姐夸了我，”给你看我的。“
那张照片，虽然光线没有调好，但是很明显地，嘉嘉眯着眼睛在用下巴蹭怀里少年的红发，红发少年笑得露出了虎牙。
“一明，你怎么了？“对方大概见我脸上阴晴不定，便问，”你第一次做私生表现已经很好了，技术不错，慢慢来嘛。“
“啊？哦，不是啦，就是没想到他们私下里也黏成这样。“
“嗯~~~Jackson and Mark?你跟多了就知道。我知道你是嘉唯，但是……“姐姐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忽然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Mark的，虽然他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稳重安静，甚至连中文名字都那么好听，段宜恩。
王嘉尔和段宜恩，真般配，我讨厌该死的般配，般配到某些瞬间，我觉得我奉信的那些所谓事实都会轰然崩塌——嘉嘉只是热情，嘉嘉对谁都好，嘉嘉最爱的是粉丝。
那张照片我终是没有卖出去，舍不得，舍不得用少年美好的笑容去换几万韩元的饭钱。“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翻完第一本的，那是50年前的青春，我被【私生】，【idol】，【GOT7】，【唯饭】，【王嘉尔】，【段宜恩】这些反复出现的字眼深深吸引，原来那个当过摄影师的老太太也曾经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也曾经这样疯狂地爱过一个离她那么遥远的人。
我又重新看了一遍关于米兰国际春装发布会的新闻，Mr.Bambam，应该是那个出道时染了刘海的娃娃脸小孩吧，突然想要看一看，现在的他们成了什么样子，是否依旧是时光的宠儿；看一看我家老太太念叨了半个世纪的王嘉尔，还有段宜恩。
05.
窥探别人的秘密总是会停不下来，就算是隔了这么多年，图像和文字依旧能把我带回那些光辉与黑暗交替的日子，那个时候老太太和我同龄，对，她叫一明。
2016年，具体日期糊掉了，化成一个边缘粗糙的圆，一明，你是哭了吗？
那是一张舞台饭拍，王嘉尔正往后倒，而段宜恩斜斜地伸出了一只手。
嗯？底下还压着一张照片，似是一处公寓的窗口，两个少年离得太近，仿佛下一秒，吻就会铺天盖地，模糊了这个世界的原貌。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段宜恩，他怎么能故意只用一只手接嘉嘉呢，要是再受伤该怎么办？！！
那件事情之后，我没来由地心情大好，似乎是为自己对段宜恩的讨厌找到了一个适当的理由，但是没过多久，这样的理由就消失了。
理由，我推给了一张照片。
14年年末舞台结束之后，我如往常一样跟车，就在那天夜里，我不小心拍到了，他们在接吻。
镜头恰如其分地停留在这个吻开始之前的0.01秒，我按下快门之后不敢呼吸。
那夜星光璀璨，我的男孩和他的男孩在星光下拥吻，世界都停滞了，只剩下他们，所有人都被排除在外，包括我。
我想撕了这张照片，却还是不舍得，舍不得他发红的耳廓和月光下细软的碎发。
嘉嘉，你是不是，真的很爱他。“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