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日记06-10
宜嘉，半现实
未来向，某个私生鸟饱饱长达半个世纪的心路
06．
看着那张照片唏嘘了一阵，我偷偷从阁楼的窗户里往下看，一楼的窗边，老太太一明睡着了，拧着眉头，此刻，她在做着的梦，也和这些少年有关吗？
2015年的那本日记表明，少女一明这一年过得很平淡，只是她钟爱的组合在出道一年之后并没有大热，这某种程度上有些影响她的生计。时间在日复一日的跟拍中流走，她说同组的姐姐有时候会对她抱怨，好卖的照片都不卖，总是自己印一张，底片都删的干干净净，连相机都快养不起了还在坚守什么。
她在那一年日记的结尾是这样写的：“年末了，他们还是没能拿到三大台一位，嘉嘉到处跑综艺，能跟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只有签售的时候能和他说上话。
他总是记得我，说我送他的照片很好看，就算是右脸出镜也很好看。他笑着让我也拍拍别的成员们，我点头答应。
大概因为是中文对话，一旁的段宜恩突然转过头来跟我打招呼，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大约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She only likes you Jackson.’
‘Come on, just because you look so good. She is shy……’
段宜恩，你没有错，我是喜欢嘉嘉，我也喜欢GOT7，可是，偏偏无法像那样喜欢上你。”
07
——我记得21岁的一明在国外的杂志拿过一次摄影奖，我蹬蹬蹬跑到她的房间，从书架上找到了那本尘封已久的杂志，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果然，是王嘉尔，画面中的男孩眼里布满了血丝，带着帽子置身于机场的人海之中，周围人流涌动，只有他停住了，就这样回过头来。
图名，alone。
书签上，是21岁一明娟秀的字体：所谓孤独，就是我一直在看你，而你一直在看他。
2016年的日记很乱，像是被按照某种逻辑重新排列过一样，甚至每一页都加贴了很多memo纸来注释。
翻过那张偷拍的接吻照，接下来的照片都是两张相叠，上面是活动照，底下是一明自己拍的照片，日期标注都是同一天。
扉页上的文字变成了【GOT7&王嘉尔&段宜恩】，段宜恩的名字上有淡淡的印记，像是擦除了之后的铅笔印痕。
一明记录着她的男孩子们绚烂却又略微苦涩的生活，我读着一明的文字，竟然忍不住鼻酸，或许是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太感性了，亦或许是我被这些久远的，已经泛黄的年轻脸庞深深吸引着，牵动着。
08.
那是一组很特别的照片，2016年3月31日。
上一张是舞台灯光下，少年们捧着奖杯，笑中有泪。
底下一张却是，七个少年在无人的街道上抱作一团，路灯昏黄，所有人的表情都被藏在黑暗里。
“今天跟完M! Countdown的录制之后，同组的私生们都决定去聚餐，毕竟少年们第一次在这个节目拿一位。
我没去，我跟去了公司，等到他们凌晨练习结束回宿舍，一路上，我都只是远远地尾随，连相机都没带。
嘉嘉好像真的很开心，一路上蹦蹦哒哒的，经纪人离开之后，少年们开始推推搡搡，并没有进宿舍而是走到了小区深处的街道上。
等我赶上，他们已经簇拥着抱在了一起，嘉嘉被围在最中间，有隐隐的呜咽声传来，不辨音色，少年们皆是无言，任那个人的哭声肆意地在初春的风里飘散。
嘴上说着不要哭，但是哭出来才是释放，毕竟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岁月刨光了所有的悲欢，笑与痛的界限变得含混不清。
那一刻，我对段宜恩的讨厌似乎减少了一些，数来数去，GOT7还需是7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我匆匆用手机拍了一张，没有再继续跟下去。
回家的路似乎很长很长，长到足够在脑海里回放少年们喊出的每一句 come and get it，大家好，我们是GOT7.”
读到现在，我才能够稍微理解70岁的一明对那家茶餐厅的执念，Come&Get it.
其实许多爱说出来就已经泪流满面。
09.
冷风又不合时宜地灌了进来，我站起来去关窗，老太太一明还没醒，眉头却是舒展了。
读完一整个2016，我应该是发现了照片排列的逻辑，是少女一明那一年对段宜恩的讨厌程度，按顺序递减，所以排在第一的才是那张接吻的照片。
那么排在最后的呢？
怎么只有一张照片？里面没有王嘉尔，也没有段宜恩，只有一瓶矿泉水。
“2016年5月8日，我终是凑够机票钱飞了趟上海，同组姐姐托关系让我混进了后台，她是相信我的拍照技术才让我过来的，但是我怕离得太近，我会忘记怎么按快门，毕竟做私生太久之后，会习惯躲在暗处。
上海大舞台的后台很绕，我一进去就乱了方向。
‘嘿！是你啊？你怎么进来的？’王嘉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旁边自然而然地跟着段宜恩。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临时请来会中文的工作人员？’嘉嘉有的时候单纯地可笑。
‘噢……，我是负责随便拍一点后台照的。’顺着他的话说，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要把孩子们都拍得很帅才行啊~当然啦，我得是最帅的。’他朝我挤了挤眼睛，小碎步蹦走了。
段宜恩很少见地没有跟过去，而是走近我，递给我一瓶水：‘谢谢你喜欢嘎嘎。辛苦了。’
台普软糯，他竟然跟我说谢谢。
怨恨和喜爱，矛盾双方开始在我的心里疯狂滋长，为什么，段宜恩，假如我从来没有发现你们的秘密，那么，我会像喜欢其他成员一样喜欢你吗？”
10.
“Coco——下来吃晚饭——”老太太的声音把我从她的回忆里揪了回来。
“来啦——”
父母常年在威尼斯出差，基本不回米兰，我和老太太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相依为命。她睡了一觉心情不错：“Coco，看，我还没忘记芝士焗饭怎么做。”
“一明女士，你就那么喜欢芝士么，请时刻注意您的血管……”
“哎呀知道了，年纪轻轻就唠唠叨叨的。”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我只好由她，也自顾自地吃起来，脑子里依旧不停地闪过日记里的情绪与画面。
“Coco，你说我有一天会不会不记得我喜欢芝士这件事啊。”
“不会的！只要是喜欢过就不会忘记，就算忘记了，下次吃的时候也一定会想起来的！”我故作开朗，谁知老太太却不太领情，只顾散播负能量：“哎，想不了太多，这个病总归是没得治……“
我不做声，也不去劝她，因为听懂了她的意思。
一明，你是想说，如果有一天你终是忘记了他们，那么再见到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来呢？
无论记忆多么刻骨，在生理性遗忘面前，会不会还是逃不过失去的命运，最后，只能成为一明最后岁月里，那些被风吹散的细节。
诶，少女一明，突然对你又爱又恨，如果不是执念至深，那现在我身边的老太太一明会不会过得更幸福一点。
“Coco！“老人打断了我的思考，”别一副难过的样子。“
“我很幸福。“
我笑了，满口浓郁的芝士，突然很期待，半个世纪之后，他们站作一排，说着come and get it，大家好，我们是GOT7。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