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晤（短篇）
宜嘉 ABO
罗马旅行后的快餐脑洞
献给三次元依旧满溢信息素的古城
爱也许同味道无关
以及，不晓得会不会撞梗233
1.
王嘉尔已经不记得那是他第几次当背包客了，毕竟在分化后依旧选择满世界乱跑的Omega，这个地球上大概就只能找得出王嘉尔这么一个了。
他觉得，他大约是不爱旅行的，但他依旧不停地跑着，大抵是喜欢 on the way 的状态，像吹过他的风一样，记住形形色色的信息素，还有被这些味道包围着的别处。
那一次，他选择了欧洲，是赤裸裸的欧洲，从古至今，由内到外。
遍地的难民潮并没有减退人们来到这片土地的欲望，也是，这样的土地浪漫又热情，叫人欲罢不能。然而这样的热情里，总会时不时灌入些冷风，它们像一记记耳光一样，提醒着异乡人们这些热情背后海市蜃楼的本质。
王嘉尔记忆深处的冷风，来自与某人的一晤，那一晤并不冻人，反而是清清爽爽的，如今记起来的，还会夹杂着隐隐悸动的味道。
2.
二月中旬不到，罗马就已经有了春的气息，在阳光下稍一活动就沁出一些汗意，幸好发情期刚过，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并不浓，闻起来几乎要和街头小卖部里卖的柠檬水儿一样了。
街上行人来去匆匆，信息素都混杂在一起，不辨来源。这也是王嘉尔觉得一个Omega独自旅行很安全的原因之一，大部分的旅行者们都被动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素，混合着满大街的烟草味，但他们总是习惯性忽略本能，然后保持前行。
那是在罗马火车站附近的青旅，门面小小的，很容易被忽略，一旁卷帘门上的涂鸦倒是高于整个罗马的平均水平，虽然图案只是两只幼稚的仓鼠。去城郊Ostia古城的遗迹逛了一整天，却穿错了鞋，以至于王嘉尔在【宽窄巷子】吃完中餐去checkin的路上双脚发软，一直在盘算着明天要不要去打折村买双便宜的新鞋。
“Hello！Good evening，Sir！”推门进去是热情的Beta老板，带着些许上扬的意大利口音“May I have your booking Number？”
“Sure，it’s No.110703.”
“Ok.Here is the key, but do you really want a mixed room?”老板大概是看了他的护照之后好心提醒他，可没办法，谁让混合间便宜，而自己恰好预算又不够呢。
“Thanks.”
“Excuse me——”
王嘉尔推门进去的时候，灯是开着的，他蹑手蹑脚地踮进去，尽量收住自己的味道，却在看见隔壁床位上那个青年的睡姿时瞬间破了功。
平常二月份欧洲的暖气都开得很足，不盖毯子也冻不着，可这位青年身上的毯子都皱皱巴巴地集中在了头部，缠住了整个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条藏青色的毛毯是有多好闻呢。
这样睡不会呼吸困难么……
王嘉尔期起初也没太在意，可是乒乒乓乓一通洗漱之后，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hey,hey! Are you ok?”王嘉尔一边擦头发一边试着询问。
……
“你还好吗？”
……
“あなた大丈夫ですか？”
……
“괜찮아요？”
……
——“Are you just going to show off your language skills?”床上的人突然说了话，可依旧没打算掀开脑袋上的毯子。
3.
骑行了三千多公里来到罗马的段宜恩睡得正香，听到有人进来，并不想理，隔着毯子就能闻到那人身上的柠檬味，是个Omega，可他一向讨厌柠檬，嫌酸。
接下来这个Omega在很高调地洗漱完之后，竟然开始用各国语言和自己说话，Omega都这么烦人么，段宜恩只想睡一觉继续往西西里赶而已。
——“Are you just going to show off your language skills?”
抛出一句申饬，听到的回答却是：“Oh！Umm，I just，I mean，I just……I can also speak Spanish！”
“What？？！！”段宜恩被这个答案气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毛毯滑落，浓郁的柠檬味道袭击了他的整个鼻腔。
柠檬，原来就是这么甜的么？
“Sorry……”这个好闻的家伙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是个alpha，道歉的时候还在磨磨蹭蹭地擦头发。
亚洲面孔，唇红齿白，长得十分可口，自己的起床气莫名其妙消去了九分。
“中国人？”段宜恩主动地有些明显。
“嗯。”可对方话突然少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那么能说……”
“这个味道，是锡兰茶么，有点浓了。”
原本平等的对话，马上被这些不受控制的信息素打破了，从弱势的Omega口中说出，听起来似乎成了段宜恩的错？
“你知道我是alpha？”稍稍试探。
“知道。”
“所以作为一个发出这种味道的alpha，需要向一个不知死活选择住混合间的Omega道歉么？”段宜恩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唔，我只是觉得，还挺好闻的。”淡淡的烟嗓。
——瞬间又没了火。
4.
也不是没遇到过味道好闻的alpha，可王嘉尔就是觉得锡兰茶香迷人得紧。
明明非常讨厌柠檬的酸涩，却在这个独自旅行却敢住混合间的Omega身上闻到了甜味。
两人都沉默良久，信息素在房间里乱窜，可偏偏觉得清爽。
“诶——”
“诶——”
真巧。
“你先说——”
“你先说——”
都笑开。
还是王嘉尔先说了，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他描绘着自己感受里的欧洲，辉煌下的暗涌，古罗马与古希腊文化的交织，甚至还有难民在欧洲的生存现状；他说着某年某月某日，他在火车站被两个黑人抢了包，又在某天某时某刻迷上了遗迹上斑驳的刻痕；他说他有时候觉着做个Omega安安逸逸地过下去挺好，有时候又觉得趁着年轻要多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第二个梦想。
在信息素爆炸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结合也许大部分依靠的只是本能，最多加一点初见时的皮相，可段宜恩第一次觉得，爱也许和味道无关。
“你喜欢欧洲么？”段宜恩问。
“说不上来喜欢，只是觉得伟大，伟大底下藏着很多无可奈何。”
“我以前不喜欢，可现在很喜欢。”
“为什么？”
“因为欧洲的柠檬很甜。”
段宜恩的回答很轻，尾音带着笑意，正想接下去说些什么，唇突然被封住。
他感受到王嘉尔不知什么时候从上铺下来了，穿着棉质的睡衣趴在的身上，搂着他的肩膀，他反而紧张地有些无所适从，三秒后，嘴唇离开，又不知死活地凑到耳边：“是这种甜么？”
——“不知道，再试试好了。”
段宜恩一把搂过依旧好闻的Omega，调过位置，右手护住王嘉尔的脑袋，嘴唇蹭啊蹭啊，蹭过眉眼，来到了他的唇边。
段宜恩觉得怀里的人儿好像抖了一下，抖地他也心颤，可是并没有停下来。他先是轻轻摩挲，舔舐，接着轻轻撬开唇齿，舌尖相抵，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却在身体更热之前停顿了，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是这种甜。”之后给王嘉尔掖了被角，便一个翻身，去了上铺。
“晚安，省的你说我占你便宜。”
“哼，就不能是我占你便宜么……”
——听到下铺的声音，类似抱怨。
又笑开。
5.
王嘉尔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赶去前台，老板一脸了然地告诉他，他的室友一早就退房了。
脸上有难以言表的失望，但是也得装作善解人意，装作理解alpha们的想法。可是再进房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觉得柠檬混着锡兰茶的味道有些刺鼻了。
可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除了两个吻。
他无精打采地收拾了行李，下楼准备坐黑巴士去罗马打折村买新鞋子。
突然有人丢过来一个头盔。
“喂，起那么晚啊。”
——那个昨天晚上吻了自己的alpha，那个锡兰茶味的alpha，正斜坐在摩托车上，嚼着口香糖和自己说话——
“去不去西西里？我载你。”
6.
结了婚那么多年，段宜恩一直觉得他和王嘉尔之间的爱情并不是因为信息素，可王嘉尔总是否认说：“那你干嘛第一次见面就亲我……”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也不知道是谁先亲的……”
“那算我先亲的好了，可也和味道有关啊……”
“如果真的是因为信息素，你觉得那天我会放过你么……”
……
王嘉尔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虽然觉得自家alpha说爱他不是因为信息素也是件好事，可他想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于是嘟囔：“那在西西里也没见你放过我啊……”
罗马城里属于他们的初见，王嘉尔大约只是虚虚地记着了，偶尔拿出来偷偷想一下，还是恍如隔世。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欧洲很赤裸，既藏不住历史，也藏不住爱情。
这片土地上冷漠归冷漠，热情归热情，他可能刚好找到了海市蜃楼的原像吧，这样的旅途是幸运的。
“王嘉尔！”
“干嘛。”
“其实我原来挺讨厌柠檬的……”
（正文完）
只是太喜欢ABO设定了，可是写完之后发现是全世界欠我一辆车系列233。
刚从罗马回来，热腾腾，明天去威尼斯狂欢节。
大约需要某个太太给续一辆车
情人节快乐